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條公路,能像66號公路(Route 66)那樣在全球範圍內取得赫赫聲名。
“美國大街”(Main Street of America),“母親之路”(Mother Road)。諸多響亮的頭銜彙集一身,成為無數人心目中最嚮往的公路旅行勝地。
就連中國的一些道路,也時常被宣傳成“中國版的66號公路”,以此證明它們的獨特和偉大。更為神奇的是66號公路甚至超越了公路本身,昇華為一種精神符號,成為了一種品牌現象。
一條公路為何能擁有如此神奇的力量?這是因為,在20世紀美國曆史上的多次重要時刻,無數美國人竟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踏上66號公路的征程。
66號公路,起始於五大湖南岸的美國第三大城市芝加哥,終點位於西海岸的美國第二大城市洛杉磯,穿越八個州、三個時區,全長3940公里。
最東端的五大湖(Great Lakes),是地球上面積最大的淡水湖區域,擁有地球上非極地淡水資源的1/5。
沿岸聚集了芝加哥、底特律等多個大型城市,是北美面積最大、人口最多的城市群。
從五大湖出發一路向西,66號公路跨越北美最長的河流,密西西比河(Mississippi River)。
跨越美國的糧倉,面積超過130萬平方公里的大平原(Great Plains)
跨越加利福尼亞州東南部的不毛之地
最終來到“流奶與蜜之地”的加州太平洋沿岸,位於此地的洛杉磯、舊金山、聖地亞哥等城市,是美國科技最發達、經濟實力最強的城市群。
途經廣袤的美國內陸,連線東西最繁華的兩大城市群。這就是66號公路,通過它人們可以在東西部自由來往,一切看起來相當完美。
但是,如果你生活在20世紀初的美國。想要開車從東部到西部或者從西部到東部,你一定會異常抓狂,整個美國平整的水泥路面少得可憐。土路、泥路、碎石路,構成了主要的道路交通系統。
不過幸好美國人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冒險家。1903年,美國醫生霍雷肖·傑克遜(Horatio Jackson)與休厄爾·克羅克(Sewall Crocker)。兩個人、一條狗、一輛車,開啟了歷史上首次駕車橫穿北美的大冒險。
在美國東部他們的車速只有約16公里/小時,而在美國西部更是低至5公里/小時。歷經爆胎、拋錨、迷路等重重艱險,途中還多次藉助火車道行駛,才最終從舊金山抵達紐約,歷時長達63天12小時。
次壯舉轟動全美,“美國這麼大,美國人都想去看看!”突破雙腿、馬車、鐵路的限制,在美國土地上自由穿梭,是整個時代的夢想。
人們對汽車的購買慾被極大調動,1903年美國汽車保有量僅為數萬輛,1912年便突破100萬輛,1929年更是達到2700萬輛,超過一半的美國家庭擁有了汽車。
連線大陸各個角落的,美國公路系統(U.S. Highway System),也被提上日程
霍雷肖·傑克遜等人完成首次穿越後的20餘年間,許多條聲名赫赫的公路,或全部建成、或初具雛形。
例如被譽為全美最孤獨公路的,50號公路(Route 50,前身林肯公路)
以及連線大西洋沿岸主要城市的,1號公路(Route 1)
而我們文章的主角66號公路,此時還只是一個“無名小卒”。沒有人能夠預料到,它的聲名將超越同時代的其它公路,在車輪上的美國如日中天。
與其它公路相比,66號公路的建設相對較晚,直到1926年才正式動工。在經歷12年的漫長施工後,於1938年全部鋪設完成,同時期的其它道路都是橫平豎直
,66號公路的走向卻是“斜的”。它還因此獲得了一個綽號,大斜角公路(the Great Diagonal Way)
優勢就在這裡,66號公路即將一“斜”成名。在美國曆史上頻繁的向西遷徙中,人們無論從東部哪條公路出發,幾乎都會與66號公路相遇
而66號公路的終點,充滿陽光、堆金積玉的加利福尼亞,正是他們的終極目的地。
於是在重大的歷史時刻,美國人一而再、再而三地踏上了66號公路,前後共計四次。
第一次出發
發生在大蕭條時期(Great Depression)
1920年代的美國,在鋼鐵、石油、汽車等新興行業的拉動下,迎來了持續的經濟繁榮。自信的人們用貸款消費著鉅額商品,其中80%的人卻沒有絲毫積蓄。
1929年10月29日,美國股市無可避免地崩盤了。20世紀持續時間最長、影響最廣的經濟衰退開始,成千上萬的人失去了原本衣食無憂的工作。
焦急的人們踏上了66號公路的路途,尋找新的機會。
一方面,正在建設中的66號公路本身,就為人們提供了大量工作崗位。另一方面,公路通向的遠方更是生機勃勃,最著名的當屬66號公路北側100公里處的超級工程,胡佛水壩(Hoover Dam)。
它吸引了4.5萬名應徵者,5千人最終入選。工人們不但挽救了自己的家庭財務危機,還創造了當時世界上最大的混凝土工程。
第二次出發
幾乎伴隨大蕭條同時產生
66號公路途經的大平原地區,經過數十年的農業耕作,原本固定土壤、貯存水分的天然草場被破壞,大自然對人類的反擊開始了。
從1930年起至1936年的6年時間,接連不斷的沙塵暴遮天蔽日。遠達美國東海岸,甚至覆蓋紐約和華盛頓特區,史稱黑色風暴事件(Dust Bowl)。
大平原上的農民被迫遷徙,約21萬人沿著66號公路奔向加州。作家約翰·斯坦貝克(John Steinbeck),在小說《憤怒的葡萄》( The Grapes of Wrath)中
講述了這段痛苦經歷,並首次將66號公路稱為母親之路。這個讚譽在該書獲得普立策文學獎後,變得廣為人知。
第三次出發
源於第二次世界大戰
戰爭中加利福尼亞的軍事工業急劇擴張,大量軍事物資通過66號公路運到加州
眾多工廠工人、科學家、士兵,都曾在66號公路上歷經風塵。
最為耀眼的則是位於新墨西哥州的,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(Los Alamos National Laboratory),它位於66號公路以北約80公里,最高峰時聚集了數萬人,它所製造的成果遠比實驗室本身更為知名——即原子彈
二戰結束後數以百萬計的士兵,帶著對溫暖的西南部的美好印象回到東部家鄉
。成為66號公路最好的宣傳,人們開始奔向66號公路,這次他們的目的不是求得生存,而是追逐被66號公路串聯起來的無窮美景。
如果說發生在66號公路上的前3次出發
多少帶有一些被逼無奈
那麼第4次出發將為美國人帶來精神上的自由和解放
時間進入20世紀50年代,成長在和平環境中的青少年,沒有了父輩那樣對戰爭和經濟蕭條的記憶。也沒有受過嚴格的傳統文化觀念薰陶,屬於思想意識、行為方式全新的一代。
他們希望變革、脫離“家”的束縛,一批又一批年輕人奔向66號公路,“在路上”成為他們的生活方式。他們在美國東西部之間跑來跑去,沉醉於酒精、情慾、搖滾,與其相關的音樂、電視劇大放異彩。
與此同時,66號公路也變成了一個新的文化空間,為公路旅行而生的汽車旅館火爆異常,“奇形怪狀”的商店層出不窮。
人們通過在公路兩側標新立異,展現自己的與眾不同,這些東西成了66號公路最具魅力的部分。也成為今天66號公路可以超越國界,吸引全球年輕人矚目的關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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